《丝路长城》不着一字舞风流

《丝路长城》剧照

《丝路长城》剧照


薄如蝉翼的丝绸、金碧辉煌的唐宫、满载货物的驼队、优雅端庄的汉唐舞、奔腾欢快的胡旋舞……历史书卷中贞观年间的丝路盛景,就这样被舞剧《丝路长城》搬上国家大剧院的舞台,大气磅礴、如梦如幻。

北京歌剧舞剧院新创舞剧《丝路长城》移植于同名京剧,在故事结构上沿用原作“一大一小”两条线索展开。“小”是指边关普通汉民玉郎、柳娘的悲欢离合,“大”则展现出唐太宗李世民经略周边、开放胡汉互市、德化天下的治国大计。让人欣慰的是,作品没有陷入表象的宏大,而是在流利地讲述了一个扣人心弦的故事之余,还抓住了个人命运与国家命运的紧密关系,展现了唐太宗李世民重新打通丝绸之路给丝路各国带来的福祉。

故事虽是同一个,艺术手段却各有千秋。与京剧注重唱词不同,舞蹈长于抒情,不擅叙事。像剧中唐太宗的治国治边策略,用肢体语言很难“讲”清楚。因此,不难想象创排舞剧《丝路长城》难度几何。接下这“瓷器活”的人是著名导演邓林。对于舞蹈语言的长短,邓林一清二楚:“用舞蹈的语言来说舅舅、舅妈,怎么表达?舞蹈的长处是抒情,是视觉化的表意。”为此,中国艺术研究院舞蹈研究所副所长江东应邀改写剧本,使其能够适应舞剧的表达需要。这对老搭档的通力合作,成果是让《丝路长城》不着一字,“舞”得风流。

威严的唐太宗翩翩起舞是什么模样?胡汉之间的经济文化交流又如何表达?不常看舞剧的观众很难想象,即便是业内人士也会捏一把汗。坐在台下的我们看到,《丝路长城》的舞段是讨人喜欢的:唐太宗李世民运筹帷幄、胡人首领北荒蛮横跋扈、玉郎矫健执着、柳娘娇媚轻柔,他们的辗转腾挪,都是功夫、都出戏。淡化了程式化的身段和手法,《丝路长城》令人们更专注于故事和现场。观众不用去想这到底是古典舞、民族舞,还是芭蕾舞、现代舞,多种艺术形式自然默契地交织、交流,一如互通互融的丝绸之路。

舞美设计的独具匠心,是本剧震撼人心的关键。其震撼不是靠堆砌道具,不是靠豪华制作,而是源自娴熟的舞台调度、充满想象的时空处理手法以及极具张力的美的表达。该剧的舞美气场很“大”,突出渲染了主题色彩,金碧辉煌的整体基调与人们印象中的盛世唐朝十分吻合。“道具即景”,更成为该剧的特色。邓林习惯在舞台上安置引人注目的实景道具,并让演员在舞蹈进行中移动道具。这些“四处游走”的庞大道具总能生出千变万化,在为舞剧叙事服务的同时传达出别具一格的美学理念,为舞台环境营造和戏剧冲突的表达增色不少。如《丝路长城》中道具钲的设置与运用就是典型一例。钲是古代行军或歌舞时用以指挥进退的乐器。剧中的钲,直径足有8米,通体金色,所象征的场景随着剧情而发生变化,此时是战车,彼时是宫殿。作为时空切换的关键线索,一件金钲引发了观众不同的联想,可谓妙趣横生。

《丝路长城》的服装设计也值得称道。看看群舞演员那婀娜的装扮就能明白服装设计师麦青的尽心竭力。剧尾,李世民赦免北荒,放其回归故里,自此为边关百姓开启了幸福坦途。当全体演员身着各民族服饰在舞台上尽情舞动,观众深切地感受到:带来如此和平荣景的,是丝路开放,是大国胸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