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到中日民间文化交往,就不能不提日本松山芭蕾舞团。松山芭蕾舞团在日本久负盛名,而被中国人所熟悉还是由于芭蕾舞剧《白毛女》的巨大成功。今年5月,松山芭蕾舞团将第15次访华,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和上海大剧院演出新编大型芭蕾舞剧《白毛女》,这让我不禁又想起与松山芭蕾舞团之间的点滴往事。
“有我们在,请大家放心”
1975年,那年我19岁,随中国北京艺术团出访日本。当时接待并全程陪同我们的是松山芭蕾舞团创始人、团长清水正夫。作为松山芭蕾舞团的团长,他深知舞蹈演员的辛苦,在我们排练和演出期间,他几乎每天都会询问演员的身体情况和对食宿的反映。记得在大阪演出期间,我突发急性胃炎,清水正夫就站在下场口,手拿着胃药、端着水,等我下来后立即递给我。这一场景至今仍让我历历在目。
不仅如此,清水正夫更是在工作上给予我们很多无私的帮助。在东京演出时,由于我们没有训练厅,无法排练和练功,清水正夫就将松山芭蕾舞团唯一的一个排练厅腾出来给我们用。
在京都演出时,当时的日本右翼很嚣张,声称要在演出期间闹事,清水正夫不惧危险,请来了几十个京都少林寺的青年,为我们的演出保驾护航。当时我们都比较紧张,清水正夫站在台侧对大家说:“请大家放心,有我们在,你们什么都不用担心!”
芭蕾舞剧《白毛女》首登东京舞台
那段时间,清水正夫经常通过翻译和我聊天,谈到创作芭蕾舞剧《白毛女》的初衷,他说当时遇到的困难和阻力都非常大。为了将《白毛女》搬上日本的舞台,他变卖了房产,顶住日本右翼和各种反华势力的抵制,最终在1955年,第一个将中国的故事《白毛女》改编成芭蕾舞剧,搬上了东京的舞台。
后来,《白毛女》到中国演出,获得了中国当时的领导人毛泽东、周恩来的赞扬和肯定,他们都亲自接见过清水正夫夫妇。谈及毛主席、周总理,清水正夫始终怀着一种淳朴的真诚和感恩。据悉,此次松山芭蕾舞团来华演出,还将专程赶赴江苏淮安,因为那里是周总理的老家。从某种意义上说,此次来华演出也将成为一次感恩之旅。
对我个人而言,我与清水正夫的交情匪浅。当时,他的儿子清水哲太郎正在欧洲学习芭蕾,他说我跳舞的感觉很像他的儿子。之后,每次演出完场,他都会悄悄地送我一块巧克力,这巧克力真是吃在嘴里甜在心上。
北京艺术团离开日本时,他为每个人都准备了礼品。出于对我的偏爱,他把我叫到一边,将一个小闹钟亲手送给我,并希望我有机会再去日本。42年过去了,这个小闹钟我至今还保存着,它不仅见证了我和先生的这段情谊,也见证了他对中国人民的一份美好情缘。
2008年,清水正夫病逝。悲伤中,我创作了一首日文歌曲《晚秋》,以寄托我对他的深深怀念。
传承大爱 期许未来
让人难以忘怀的是,2015年,松山芭蕾舞团邀请我们参加芭蕾舞剧《白毛女》东京公演60周年的纪念活动。在日本,我们享受到了中国五星红旗的夹道欢迎。清水哲太郎夫妇还专程带我到清水正夫的墓前,让我为他敬献了花篮。
这次松山芭蕾舞团的第15次中国之旅,带来了新版《白毛女》,而出演白毛女的是国际芭蕾舞大师森下洋子,已经69岁高龄的她,恐怕也是当今活跃在芭蕾舞台上年龄最高的舞蹈家了。他们的到来,不仅是一次艺术之旅,也是一次友谊之旅,更是一次和平之旅。
点滴成河,岁月有鉴。
在中日邦交正常化45周年的背景下,松山芭蕾舞团此次访华演出,既谱写了清水正夫对中国及中国文化的大爱的传承,也寄寓着对中日未来美好的期许。